《理想之城》：塑造职场剧“中国气质”

《理想之城》：塑造职场剧“中国气质” 字体： 小 中 大 分享到： 《理想之城》：塑造职场剧“中国气质” 2021-09-24 09:28:44 来源：解放日报

职场剧作为近年来不断探索发展的一个剧种，对特定劳动人民的刻画和职场冲突的呈现确实吸引了观众的眼球，但观众的满意度并没有同步。正如评论所说，“虽然职场剧一直是影视市场期待开发的蓝海，但作品质量良莠不齐。究其原因，除了众所周知的粗心大意会滑向爱上职场外衣的结局，与其超高的创作难度也不无关系。”最近推出的职场剧《理想之城》不仅口碑很好，还引起了很多讨论，对于目前国内的行业剧来说，是一部值得探索的作品。

一部职场剧包含三个要素，职业、职场、员工。看似简单易行，但要真正“吃透”，难度系数可不小。《理想之城》在某种程度上为之后的职场剧创作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一个

电视剧的出现与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尤其是职场剧。可以说职场剧是中产阶级崛起的产物。随着分工越来越细，白领越来越多，需要有更多的影视作品来反映他们的生活，表现他们的情感，表达他们的诉求。近10年来，国内大型职场剧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如《亲爱的翻译家》、《谈判家》、《正义使者》、《平凡的荣耀》、《紧急公关》等。但大部分职场剧并不被观众认可。无论是大导演还是著名演员，都掉进了职场剧的“坑”。

该剧在职场难以成功的根源是什么？

其中一个方面就是编剧高管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职业有什么特点。或从二手资料整合，或闭门造车，或假借职场剧谈恋爱...观众很容易在剧中找到事业上的逻辑漏洞，很难投入剧情。

理想城市在这方面没有明显的短板。这部剧改编自小说《萧肃的战争》，里面开满鲜花。原著本身就是职场小说，有扎实的一线经验。剧集由小说作者亲自编剧改编，聚焦建筑行业，关注观众相对陌生的造价工程师这个职业，通过剧集让观众了解造价工程师这个职业的工作属性和职业意义。

但是，拍好仍然只是前提。之前很多国产职场剧没能打动观众的另一个原因是导演没能抓住中国职场关系的本质属性。目前我们的职场剧创作还处于模仿阶段。虽然模仿可以带来进步，但创作者也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直接把其他国家的职场关系搬到当地，很可能会造成水土不服。

职场关系是社会关系的缩影，是反映国情的一面镜子。比如美国职场剧更强调一种个人英雄主义，表现个人的“怪升级”，个人的力量压倒一切；日本的职场剧，有着奇妙的夸张感和真实感，有着迷失与燃烧的小人物，有着坚守工匠精神的成长；韩国的职场剧有很强的渲染社会问题的倾向，大多指责财阀资本主义经济借助员工的艰苦奋斗压榨个人...

可见，创作者要想拍出好的职场剧，首先要扎根当地，抓住其社会关系的核心特征。在《理想国》中，我们终于看到造物主有这样的大局观。它对职场关系的揭示，真正深入到了中国社会关系的核心，即从关系社会到契约社会，从潜规则到明规则的艰难转型。

“找关系”是剧中大多数人的思维方式和工作方式。他们相信“如果你有技能，那没关系。如果你没有技术，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吃。如果你有技能，你可以不担心他们。没本事就看别人吃。”集团总经济师怕审计得罪自己的老大哥，就装病把审计任务推给了年轻的总裁助理。为了拿下群星广场这个大项目，黄和想尽办法与有权拍板的老板取得联系。强烈反对分包商评估制度的首席经济学家陈思敏担心，如果他更换分包商，他从分包商那里得到的回扣就没有了...这些在职场打拼多年的“圆滑的经营者”，早已认定关系和潜规则是在职场混下去的必要，这也成了他们一切行动的出发点。

《理想之城》紧紧抓住了这个“牛鼻子”，呈现的职场画面更贴近现实生活。传统中国是人类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一个重叠的人际网络，是一个以血缘关系或地缘关系为原则的同心圆系统。然而，正如梅因在其名著《古代法》中所言:“迄今为止，所有社会进步的进程都是从身份到契约的运动。”在现代社会，我们正经历着从人类社会向契约社会的转变。在契约社会中，即使是陌生人也可以建立稳定、公平、互利、可预测的关系。

《理想城市》展现了中国职场的独特性——它不是美国式的个人英雄主义，也不是日本式的小确幸或丧亲之痛，而是转型中的“中国关系”。剧中的职场关系，其实就是契约与关系、规则与潜规则的斗争。还有人认为“成本表背后，是关系表”，关系好才能让成本更好；但主人公萧肃的信条是:“造价工程师的职责是保证造价表的整洁；成本表的干净，就是项目的干净。”

从这个意义上说，《理想城市》是一部呼应这个时代的现实主义代表作，也是一部主旋律作品。真善美是它的出发点，也是它的终极诉求。

二

《理想之城》由孙俪主演。从《米月传奇》中的宫女、《当年月圆花开》到去年的《安家落户》，很多观众对孙俪的女主角剧形成了一定的审美期待。

《理想国》中，孙俪饰演的苏小四毫不掩饰自己的进取精神。她一步步往上爬，想靠自己的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想站在职场的巅峰之上。所以，即使她曾经被身边的男人污名化、排斥、打压，她也不为所动。她的坚韧、正直和勇气不仅能感染女性观众，也能激励许多为工作而奋斗的普通员工。

然而，《理想国》并没有落入传统女性剧的窠臼。不难发现，以《宫中皇后》为代表的女主角剧，女主角的成长有两个关键特征。第一，她经历了从天真的白莲花到“黑化”的过程，女性的成长是以女性失去天真为代价的。第二，女性的成长离不开男性特权阶层一路的保护，男性永远是女性成长的精神导师和引路人。

“黑化”正在成为创作的一种思维定势。作者对女性的“黑化”凸显了男权主义对女性的压迫，女性为了扫清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不得不成为男权主义的化身。但是，女性的“黑化”也传达了创作者价值取向的妥协，作家想象不出一条女性崛起的正义之路。

好在观众可以在《理想城市》中看到未被“黑化”的女性的成长。萧肃与主人公夏明的争论非常典型。夏明认为，非常时期必须使用极端手段，找关系、用潜规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有先成为上级，才能掌握制定规则的主动权。萧肃和他分享了一个童话故事:村子附近有一条恶龙，经常出来吃人。每年都有勇士杀了它，却从不归还。又是一年，一个勇者自告奋勇，一个少年偷偷跟着这个勇者。他看到勇士们浴血奋战，最终杀死了恶龙。但当战士坐在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上时，他逐渐长出触角、鳞片和尾巴，成为一条新的龙。萧肃问夏明:“在你打败他们之后，你怎么知道自己是一名战士还是一条龙？”

“黑化”与其说是人性的成熟，不如说是人性的堕落。人们总是习惯性地为这种堕落和不作为找各种理由，认为只有掌握了制定规则的权力，才能打破令人厌恶的潜规则，所以需要通过潜规则来妥协，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理想之城》用一个战士和龙的比喻反驳了这个论点。萧肃从未改变“清洁成本清单”的初衷。她一直践行着用明规则碾压潜规则的理念。萧肃代表了一个全新的女性形象，体现了新一代年轻人的观念。萧肃的胜利代表着传统的社会关系终将被历史所淘汰。

在男女关系的呈现上，《理想之城》更具开放性和包容性。男女之间没有敌对关系。似乎女性如果得到男性的帮助就不是女权主义者。或者女人离开男人，女人就长不大；或者说只有女性压倒男性，才能代表女权。《理想国》抛开各种“主义”。在男女性别之前，它关注的是特定的人，而不是特定人之间的关系。在职场上，虽然不断被俞经理、黄、、等男人为难，但也得到了的启发和帮助，在天成期间得到了总经理王弼的提拔和支持，而赵先坤在总公司期间也极力保护她。萧肃被人伤害，也得到人的帮助。同时，她对职场信念的坚持也改变了身边的男人，他们通过萧肃获得了真正的成长。男女互帮互助，为了一个美好的理想而共同努力。这是理想的男女关系，也是理想的职场关系。

《理想之城》代表了国内职场剧的新舞台。其对职场关系的纪实刻画和对现实主义精神的充分展现，是国产职场剧的有益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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